荆衣

【邱翔叶】偏爱（中）

*叶修性转

*本章其实只写了翔叶，邱非没有出场，所以我就打个翔叶tag吧（喂

*其实也不能这么说，邱非出场了几个字

孙翔正在等叶秋。

他用围巾把自己裹得更严实了，半张脸都被挡在围巾里，抬着头看着上面的窗子。楼道里的声控灯可能已经被跺响，透出一点暖黄色的光。

她脚步轻快地从楼道走出，微笑着说：“我们走吧？”

叶秋平时的穿衣风格似乎比较偏向日系，百褶裙，贝雷帽，头发用发带扎起来。看起来又软又少女，她也不喜欢化浓妆，口红颜色都是偏浅的，但又与那种好嫁风不相同，她更像是JK，在这种打扮下，外表看上去也将将成年。

冬天她仍然是这一身，孙翔看着她，问：“不冷吗？”

“其实还好吧。”叶秋撩了撩头发，“有贴暖宝宝的。”

两人一同迈开步伐。

 

也不是什么大事，苏沐橙去S市参加某台跨年晚会，邱非回家，其余人放假回家，连陶轩都回去了，孙翔父母都出国玩了，孙翔干脆就不回家了。结果到晚上，两人目瞪口呆的发现基地里竟然没人了，最可气的是方便面都没留一包。

只不过元旦就吃碗方便面也的确有点对付，两人坚持着再看完了一场比赛录像，就一同起身，换衣服去外面吃饭。

大冷天的，当然要吃火锅，两人迅速达成了共识，找了附近一家火锅店坐了进去，现在已经十点了，店里还是很热闹。可能是新年的缘故，人相当多，两人虽然已经预定了，但看样子还得排好长时间的队。

孙翔和叶秋坐在店里的等候区，孙翔把自己挡的严严实实地，叶秋就没那么多顾虑了，喝着酸梅汤看不远处的跨年晚会。店里播的当然是Z台的跨年晚会，苏沐橙去的是D台的，叶秋有点遗憾地说：“这个台没有沐橙欸。”

这就是孙翔觉得叶秋神奇的地方了，在现在这个时代，一个二十多岁的人竟然没有手机，等候区的人基本上都在玩手机，就她一个看电视。

孙翔不动声色地将自己手机上的王者界面摁掉，打开直播平台，取出手机支架，“看这个吧。”

界面上播放的是D台跨年晚会的直播。

苏沐橙出场的比较晚，现在还没有她的节目，叶秋就耐心地盯着节目单数人。孙翔发现她对其他明星好像并不感兴趣，也不能说孙翔的观察力敏锐，而是实在太明显了，叶秋一直盯着那个设置的距离苏沐橙出场时间的倒计时。直到一位给荣耀做过代言的明星出场，她才将视线从那边移开，转到屏幕中央。

“你不喜欢明星吗？”

在那位明星退场后，叶秋的目光又转移到倒计时那里，孙翔实在没忍住，问了一句。

“嗯？也不是啊，”叶秋用一种理所当然地口吻说道：“我只不过是不知道他们是谁而已。”

“……真的假的？”孙翔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表情面对叶秋和台上那位今年最红的某小生。

“当然是真的。”叶秋放下手中的杯子，“快到我们了吧？”

啊，孙翔想。

原来这个人的生活里，真的只有荣耀啊。

 

服务员提着壶将汤料倒进锅里，火被开的很大，只消一会儿就传出了香味，菜都被端过来了，叶秋正在往里面加粉带。

这个隔间里面有一台挂壁电视，叶秋调到D台，她端着料碗认真地看着屏幕，苏沐橙终于出场了。

她穿着黑色的礼服，笑吟吟地望着观众席，无数聚光灯打在她的身上，把发尾和她的脸照得雪亮，身后有举着灯牌的观众呼唤她的名字，前奏开始。

叶秋终于脱离了那种神游的状态，她似乎是在微笑，又好像有点欣慰，她的眼睛里面，能看到的是苏沐橙。她是倒着坐的，一只手抓着椅背，料碗被放下，头枕着手臂，另一只手不自觉地打着拍子。苏沐橙清亮的嗓音，唱的是荣耀的枪炮师推广曲，她身后的大屏幕就是沐雨橙风，尾音落下时，沐雨橙风和她一起举起右手。叶秋直起身子，回了在电视上的苏沐橙一个微笑。

真的，有点羡慕。孙翔没由来的想。

 

两人吃完已经快十二点了，他们一同往出走，叶秋的脸被火锅的蒸汽熏得红扑扑的，她没有带帽子，就那么拿在手上，她看起来有点想蹦跶，有点那种孩子气的感觉。

路经广场时，孙翔看到一大堆人聚集着，都在一起跨年，他也有点想去，回了好几次头。

“你想去看看？”叶秋问他。

孙翔点了点头。

 

两人站在广场上，情侣、父子、母子、一家三口、老人、小孩，乱哄哄地挤到一起，发出巨大的嘈杂声，听不见对面的人在说什么，只能看见黑压压一片人头攒动。孙翔发现他已经快找不到叶秋了，想伸出手去拉她的手，却又缩回去。他不知道这种动作是不是过于暧昧了，或许他应该拉住叶秋的袖口或衣角？他还在思考之时，叶秋已经不见了。

他惊慌茫然地四顾，可能是心理作用，他发现这里所有的人的面孔他都看不清，他只能看见黑压压的人影。

孙翔突然听见了烟花炸开的声音。

一簇簇的，升上天际，五颜六色的，升上落下，但其他烟花也在不断升起，好像永远不会停止。

大屏幕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时钟，最后的五分钟，已经有人开始迫不及待的倒数。

旁边的广告仍然占据了很大一部分，各种无关紧要的面孔如走马灯般轮番替换，他的余光扫到也无心停留，只看到了花花绿绿的色块。

都是混沌的，哪怕是烟花，也是混沌的颜色。

已经看不清，也已经无关紧要了。

他的脚步僵硬地迈开，不知道要跑去哪里。他恍惚间听到有人说什么四分钟了。

三分钟了。

两分钟了。

一分钟了。

他觉得自己要缺氧了，在那么拥挤汹涌的人潮里挤来挤去，努力的跨出一大步又一大步，可他还是看不清，莫名其妙的。

旁边似乎是松树，他恍惚地想，他又睁大眼睛，想更仔细地看清那究竟是什么东西。树上好像挂着什么东西。

有人说，还有二十秒。

不行，还是看不清。

为什么会觉得那么重要呢？

那件东西是什么呢？他又想做什么呢？

好像真的是很重要的事情，他曾经在心底最深处的地方翻来覆去地想了几千万遍。但又不敢让自己的大脑发觉，此刻却好像被什么勾出来了，太阳穴突突作响，被勾到嘴边，在喉咙里走了一遍又一遍还是无法喊出，好像快要窒息了。

他不知为何想到了柯南剧场版，他可谓是忠实粉丝，一部不落，年年都看。他想到每一部都有一个特别想让人吐槽的时限梗，简单来说就是你赶不上这个时间你就做不了什么了，你救不了小兰，救不了东京，救不了任何人，甚至连对谁说句话都不行。孙翔就觉得如果零点过后，他就真的什么都做不成了，大脑即将崩溃，喉咙也干的发涩。

孙翔觉得可能是错觉，或许他只是想确定自己的心意，早一点晚一点没有什么区别吧？可脑海里有人说你这样想不对，如果你晚一点可能真的就败了，就真的没有一点机会了。

于是他继续迈步。

终于，在不远处，有个人说：“孙翔？”

是金色的。

那一刻，世界都清晰了，他清清楚楚地看到一道突如其来的金色花火照亮了她的脸，她微笑着，用肯定的语气再说了一遍。

“孙翔。”

 

他的走上前去，来不及多想，直接握住了她的手，往之前那棵树下拉去，叶秋有点疑惑，但还是跟着他。孙翔这时已经听到了十秒倒数。

他把叶秋带到树下，然后终于看清了那是什么。

他在那一刻瞳孔一缩，不可置信和恍然大悟同时涌现，舌头不再僵硬了，他的喉咙也不疼了。他说，“原来如此。”

叶秋还未问他在说什么，他就对她以极快的语速说，“来倒数吧！”

“三！”

“二！”

“一！”

他说，“队长，新年快乐！”

 

那挂在树上的，是檞寄生。

很好，他记住了。

明年的圣诞，他一定要带叶秋来这颗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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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在圣诞时，站在檞寄生下的人，不能拒绝对方的亲吻。如果双方是情侣，那么还会得到神的祝福，共度余生。